比強效止痛西藥還好的痛經良藥——溫經湯

半年前，診所來了一個48歲的女患者。她於8年前生產後開始出現痛經，并且逐漸加重，由最初只需服用一片必理痛發展至今要服用西醫處方的強效止痛西藥，每次2粒，每4小時服用一次，連續服藥3-4天痛經始可緩解。據她說如果没按時服藥的話几乎會痛到暈厥的程度。同時她還伴有月經不準時，有時隔2個月有時隔20余日來一次。已經過超聲波檢查証實為子宮腺肌症及左卵巢腫大。此次就診為月經第二日，出現劇烈的小腹抽痛(已開始服用止痛西藥2天)，月經量少色暗，伴惡心欲嘔、乳房脹、腰痛、脾氣暴躁、納呆眠差，舌稍暗紅苔薄黃，脈弦。因她趕時間故未進行針灸治療，我處方了3天的濃縮中藥粉：溫經湯、桃仁、紅花、郁金、延胡索、枳實。

她來復診已是接近一個月後，又是月經的第二天。她告訴我，上次服了中藥後仍有腹痛，還是得按時服強效止痛西藥才能止痛。但此次月經來時竟然几乎覺不到腹痛，如有亦只是短暫且可以忍受的輕微疼痛，完全没服過止痛藥，其他的伴隨症狀亦改善許多。故她覺得中藥的效果很神奇，趕緊再來配藥。我仍用溫經湯加減，共配了8天的藥。

將近半年後也就是這個月她因手臂疼痛麻木來診，我問起月經的情況，她說曾經再來過兩次月經，仍是不準時，但兩次月經均没有出現腹痛腰痛，没再用過止痛藥。因她已近更年期，且此次就診的目的不在於調經，故未再針對月經用藥。

我曾治療不少痛經患者，對中藥在本病的療效還是頗有信心的，一般情況下服藥後就算未能完全止痛也大都能減輕疼痛，并且我會要求病人在下次月經到來之前3-7日就開始預防性用藥，所以觀察到的多是當月服藥後的療效。像這個病人在第二個月才觀察到止痛的療效還是第一次遇見，或者說溫經湯的遠期療效超乎我的想像。

子宮腺肌症目前在西醫亦属難治病。其病因和朱古力瘤相似，都是由於子宮內膜在不該生長的地方生長。如果子宮內膜在子宮肌肉層內异常生長就称為子宮腺肌症；如果子宮內膜是在子宮以外的部位异常生長就稱為子宮內膜異位症，其中最常見的是在卵巢异常生長也就是平時所說的朱古力瘤。相對而言，子宮腺肌症較常見於四十余歲的女性，痛經會逐漸加重，疼痛程度常常較朱古力瘤更嚴重，治療也更棘手。目前西醫常用的方法是用消炎止痛藥、荷爾蒙類藥物、切除子宮等几種方法，但內服藥物治標不治本故易復發，而切除子宮雖能治本但手術帶來的創傷卻不可忽視。

相反，中醫藥在本病上大有作為。在中醫看來，年届四十的女性本身就處於氣陰(血)日虛的狀態，如再遇子宮受寒、氣滯血瘀就容易出現這一類病証，也就是她們的痛經属於既有虛(不榮則痛)又有實(不通則痛)的病証。而溫經湯正是一首針對以上几種病因的良方，其中既有吴茱萸、桂枝温经散寒，又有阿胶、当归、白芍、川芎养血活血；還有人参、甘草益气健脾，以及麦冬养阴清热等等，故能取得這麼好的療效。我曾將本方用於几例子宮腺肌症病人均取得理想療效，其中一例是子宮腺肌症合并右側卵巢朱古力瘤，在調理4個月後(治療中曾轉用其它藥方)復查超聲波右側卵巢朱古力瘤消失，子宮腺肌症不變，但已不再出現痛經而停止治療。不過本方因有吳茱萸、桂枝等藥較為溫燥，有的病人服用後易出現咽痛、口瘡等熱氣反應，但只要注意遵照古方的藥物比例使用足量的麥冬即可避免。而對於有的病人有較明顯的肝氣郁結表現如煩躁易怒、經前乳房脹痛等則可適當加上郁金、香附等理氣藥。

香港女性發生痛經的比例太高了，常常聽到有經痛患者說自己几乎所有的女性朋友無人不經痛，以至於她誤以為只要没痛到需服止痛藥的程度就算正常。目前香港的痛經患者亦多數是以服用止痛西藥或避孕藥暫時止痛，月復一月，年復一年。殊不知，中醫對痛經的治療有獨特的優勢，從前述的病例可以看到中藥甚至可以取得比強效止痛西藥更好的療效：中藥治療痛經不仅可以止一時之痛，而且許多患者可達至根治的目的。當然溫經湯療效雖好，使用前還是要咨詢中醫師看看是否適合自身病情。而中醫治療痛經的藥方除了溫經湯一方，尚有少腹逐瘀湯、當歸芍藥散等許多名方適用於各種不同的痛經，均需經過中醫診病後結合病人具體情況使用才可取得理想的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