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奇脈學之旅(二)

11月底，南方的深秋北方的初冬，我懷著興奮而忐忑的心情來到了大連──這個長桑君學子心中的聖地，開始我脈學之旅的第二段行程。興奮的是：馬上就要開始師兄師姐們倍為推崇的神奇“脫胎換骨＂脈法實習﹗忐忑的是：脈診素來都被說是“心中易了，指下難明”，更何況是面世不久即被眾多脈學研究者奉為皇冠上明珠的長桑君脈法﹗而我悟性平平，真的能學會這麼玄妙的脈法呢？

到達大連次日一早，我和同期師姐結伴來到老師的診所，它坐落於中山華昌街，這是一個安靜的居民區。此時的北方室外已是寒風凜洌，但診所裏卻溫暖如春。我們稍候片刻，便聽到老師在和候診病患的寒喧中踩著輕快的腳步聲進來了。老師看起來氣宇軒昂但又溫文儒雅，在握手問候的那一刻，上網課時的那種威嚴的距離感頓消於無，這讓我原來緊張的心情即時放鬆了下來。

雖然早已聽實習過的師兄師姐們介紹過長桑君脈法如何神奇，但第一個跟診的上午我還是著實被嚇了一跳。當初診的病人來到坐定之後，老師只是簡單地問問姓名地址電話，就開始細心把脈，然後逐一說出病人的情況，包括過去曾患的疾病，目前存在的症狀，將來可能發生的問題；至於病徵，則輕到一顆蛀牙、一次胃炎，重至腦動脈硬化、腫瘤高危，老師都能一一娓娓道出﹗而曾經在大醫院看過病做過檢查的病人一邊聴一邊不停地點頭說：“李醫生您說得真準﹗太神了！”如非親眼所見，我無法相信僅憑一個老師的一雙手，在短短幾分鐘之間，就可以做到如此精確的診斷﹗更有幾個初診病患，老師診脈後㝍下脈案然後讓病人去醫院做檢查，等病人查完再來覆診時，將化驗單和脈案放在一起對照，結論竟是一字不差！若非親身經歷病人診療前後過程，我會認定脈案上的那幾行字是老師從化驗單上抄下來的﹗老師的治法也異於尋常：將寒熱補瀉及大毒熔於一爐，一做就是一至三月的藥丸；病人許久才來覆診一次，來了卻都說療效好，往往還同時帶了親朋好友一起就診。

而老師教我們脈法，是那種最古老的師帶徒的方式：老師先在病患的脈上找出異常點並標注出來，然後手拉著手帶領我們去尋找體會指下的異常。第一天指下的感覺模模糊糊、似是而非；三天後指下的感覺逐漸清晰起來，能分辨出腠理、脈道、骨面的各個層次，也能察覺各種常見的異常點、線、面，這樣一週下來，我已經對指下的各種異常心領神會了。診病查脈之餘，老師還為我們傳授不見於諸書記載的家傳絕學。老師站在《內經》、《難經》、《傷寒論》、《易經》這些經典的高度上為我們講授本門脈法的理論基礎，帶領我們體悟天地之道、中醫之理，教導我們如何以道之德來思考問題。這也正是長桑君脈法相比其他各門脈法的高明之處，雖然亦有其他門派的脈法能做到精準診斷，但卻鮮有脈法能和中醫經典直接對接。

老師不僅有精湛醫術，更有仁愛之心﹗每次開出的丸藥收費看似不菲，但實則既免去病人服用湯藥之苦，又省去病人在時間金錢上的耗費；因見病患家境不寬裕而免去診金的更不在少數。雖説每個前來求診者都查出或多或少的病脈，老師卻視病情輕重有治有不治，並不厭其煩地囑咐完善相關檢查和改變飲食習慣：忌蛋忌奶忌小麥⋯⋯幫助我們認識食物過敏的普遍性。老師開藥力求療效亦求安全平穩，有次為一肌無力少年診症處方後，因使用了數種大毒之藥，老師親嚐無礙後才放心交給患者。

脈診一向是我和諸多同道的弱項，以致於我常常不得不以問診來彌補不足，雖也能治癒一些疾病，卻始終不能說是得心應手。若非加入長桑君脈法群，若非得到老師親身帶教，我無法想像三指之下尺寸之地竟然可以藴藏著一個如此之大的亁坤，既有五臟六腑、氣血陰陽、寒熱虛寶又有人體每一個解剖器官的縮影﹗更不可能分辨出皮膚之下髮絲樣的細微差別﹗至此，陰陽五行不再虛妄，氣精往來不再空幻，溪豀化生不再模糊，腠理三焦、五臟六腑共同構成了一個血肉豐滿、氣機靈動的人身一太極。在一次又一次地見証如此神奇的脈案之後，我開始明白，其實一個高明的中醫本來應該是這樣的：他是一個會移動的醫院，既能發現一個設施完備的檢驗科所能檢查到的異常，又能完成內外婦兒各個科室所能做到的治療，而且他比醫院還要快捷、簡便、經濟、安全﹗

臨別大連，心中充滿感恩、不舍和對未來的期盼﹗一週實習，收獲卻超過既往二十年所得﹗從“心中易了，指下難明”到“心中易了，指下亦明”這是一個多麼難得的蛻變﹗但同時心中也還是有一絲疑惑：今時今日，在老師手把手的指導下總算是學會了辨別脈上的細微差異，但回去後自己獨立應診時又是否能否好好運用呢？

下一期的國醫在線，我將繼續和大家分享我實習歸來的實戰體會，敬請各位朋友關注﹗